CioccolaTÒ e Bicerin
Torino, 3 dicembre 2014
Ciao a tutti,
Da quanto tempo（好久不見）！真抱歉這封信從3號開始寫一半就因為一些事情擱著，因為發生了很多出乎意料的事情，一不小心就寫了太多⋯⋯丟臉的事情也詳細地描述了，期間也是反覆猶豫要不要刪掉，導致直到現在才寫完（距離活動結束已經又過了一個月！）想當初在剛寫這封信的時候，精彩的杜林巧克力節(CioccolaTÒ)剛結束，意猶未盡的我在12月初的時候仍在這個城市逗留。
「這個節日可是巧克力愛好者必來朝聖的節日——不，誰能抗拒得了呢？」
某位常客將寫著上述語句的紙條和車票繫在低音譜號的項圈上這麼邀請，並對面前的我眨了眨眼。
先說好，這個節日是我每年必去的節日，可說是結合了喜好和「工作考察」這樣一石二鳥的活動，獸醫先生的邀約不過是讓我賺上了一張免費的車票罷了（雖然這傢伙的眼睛老是像進了沙子似的眨啊眨的怪煩的，姑且還是感謝他一下，招待了皮夾又被扒走的獸醫先生這餐）
杜林巧克力節自去年開始，一改往年常在春天舉行的慣例，改為11月於聖卡羅廣場(Piazza San Carlo)舉辦為期10天左右的巧克力相關活動，而今年的活動則是在11月21到30日間舉行。
甜膩的香氣以聖卡羅廣場為中心蔓延了整個城市，香氣吸引的不只是觀光客、不只是從業者、不只是女孩子，也不只是小孩子，許許多多、各形各色的人無不成了這股香氣的俘虜。來自各國的巧克力廠商們又是新品發表，又是不惜成本地讓客人們盡情試吃，又或是舉辦各式各樣的活動吸引大人小孩們駐足同樂。幸福儼然不光只是化在舌尖、滑入喉中、沁入心扉的香甜滋味，樂音響起、表演開始，狹帶著可可香氣的幸福感以廣場為中心，縈繞著來來往往的所有行人遊客。
⋯⋯嗯，不過在抵達美好的慶典之前，還真是又不小心多繞了好長一段路啊⋯⋯之前曾經同遊擔任「人形導航裝置」的某位邀請者（同時也是扒手眼中的大肥羊），這次倒是事先說明會先行一步。
「對了，這次的話我前一天就會先到朋友家裡去了，這張票也是領完票後才臨時接到邀約的，看小卡碧你應該也蠻有興趣的，就送給你啦。」
「哦，有朋友去接的話，那我應該不用擔心你身上值錢的東西又被扒個精光吧？」
「不用擔心，我這次可是什麼也不會帶唷！」
「⋯⋯」
於是在抵達Torino的Porta Nuova車站之後，照慣例的也是莫名多走了二三十分鐘的路才（跟隨觀光客的腳步）抵達Piazza San Carlo（聖卡羅廣場），真是奇怪了，聽人家說明明都說十分鐘左右就能順利抵達，而且也很好找？⋯⋯嗯？
Paganini Capriccio 24（帕格尼尼第24首隨想曲）？這個演奏風格與技法⋯⋯不就是三月在威尼斯狂歡節偶然聽到的琴聲嗎？
跟著琴音趨步向前，映入眼簾的是和當時一樣的誇張面具，以及異常熟悉的身影。
樂曲告一個段落，被吸引過來的人群響起了熱烈掌聲，其後店家端出了切成了小塊的巧克力開始了所謂的「新品試吃會」。
演奏者將小提琴收回琴盒，還給貌似店主的另一位青年，然後連面具都沒摘就大步走到我的面前。
「唷！小卡碧，這次不錯嘛自己找到路了。」毫不意外的熟悉聲音響起。
「⋯⋯我每次都能夠自己找到路好嗎。」只是會花稍微長一些的時間。「不過倒真是托你的福。」
——那個時候也是。
「真抱歉啊，這次是突然接到邀請說可以免費接送，但代價是要稍微幫忙攬客一下。」
我快速掃視了面前樂手華麗過度的古典服裝和張揚過頭的面具，不過說實在，就算沒有這身行頭，光是琴音就足以聚集大量人潮了。
我不由自主地笑了，「就說了，托你的福。」無論是對人生方向迷失的那個時候、在一年才造訪一次的城市迷失的剛才、或是今年這張意外免費取得的車票，都是，托你的福啊。
「待會見(a presto)，獸醫先生。」
「晚點見啦(a piu’ tardi)，小卡碧。」
＊
試吃了一輪，記好了要提回去的購物清單，最後繞回了獸醫先生幫忙的店前（位置實在是有點偏僻，繞了幾圈才終於找到，怪不得獸醫先生會被拉來充當攬客樂手）。
試吃活動正熱烈進行，人潮擠滿了販售櫥窗，熟悉的小提琴樂手身影似乎就這麼消失在人群中。我端看了幾秒，正準備挪動腳步，就感受到左肩上的重量，深知是某人無聊的把戲，立刻向右後方回頭，還沒開口就被對方搶先。
「矮油～真是的，上當一次是會怎麼樣嘛～」
「大叔，你已經不是什麼適合裝可愛的年紀了。」
「還是一樣毫不留情啊，小卡碧。」
但是巧克力gelato當然還是收下了。不久前還是樂手的獸醫先生換回他花俏過頭的便服，手上拿著兩支濃郁的巧克力gelato，看樣子應該是完成工作拿到的獎勵。
「怎麼樣？這次的收穫如何？」
「有幾家感興趣的新品，全都已經記起來了，離開前會去帶走。」
「欸～真有效率啊。」他頓了頓，轉動了眼球看了我一眼，「應該還沒坐下好好喝一杯吧？」
語句剛落，不等我回答就擅自判斷地點著頭，「嗯，果然沒有吶。」
「畢竟怎麼可能用這種效率享受完濃縮在杯中的整個城鎮嘛。」
面前的男人喋喋不休地自說自話起來⋯⋯雖然全部都說中了。
「那麼，肯定得帶小卡碧到『一個人沒辦法到的地方』品嚐最美味的特飲啦。」
獸醫先生步伐輕快地穿過人群，雖然說是要帶我去喝特飲，但行動上似乎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就跟一般到處閒逛的狀態沒兩樣，邊走邊四處欣賞各商家推出的巧克力新品（不顧手上還沒吃完的gelato，看到感興趣的新品就拿了試吃品來吃），甚至看到感興趣的活動資訊，看看時間剛好就擅自推開門進去報名繳費了。
「巧克力體驗課？！」還報名了兩人份？說好的特飲呢？？！！
「欸？這不是小卡碧的拿手活嗎？想說用這邊的原料應該可以做出更好吃的巧克力說⋯⋯」
「我⋯⋯」獸醫先生似乎誤會大了，我在自家咖啡廳幫忙從來都只會吃不會做（咖啡倒是稍微能幫上點忙），眼看店裡報名體驗課的人越聚越多，根本不能再放任這種情況繼續下去啊！
「Ciao～！好久不見了，這位是我之前跟你提過的卡碧奇歐，可是超厲害的甜點大師唷！他們家的咖啡配著甜點可是人間美味啊！」
美麗的女性店主似乎是獸醫先生的熟人⋯⋯天啊在胡說八道什麼快給我停下！
「欸～真意外啊，明明看起來這麼年輕～」店主張大眼睛用敬佩的語氣說著，但一方面大概是跟獸醫先生有一定的認識，又或者是出自於自家也是甜點店的自信（也可能是看穿了我臉上的尷尬），語句剛落就立刻將那種過多期待的語氣收回，轉而責備起那位舊識。「你啊、也別太戲弄人家了。」
「嘛，待會就期待你的表現啦，小卡碧。」店主向我眨眨眼，然後轉身回到工作崗位。
真是⋯⋯非常美麗的人啊。
當時心臟似乎因此漏跳一拍，察覺到的獸醫先生吹了聲口哨，不理會獸醫先生的調侃，體驗課開始了。⋯⋯嗯，真慶幸報名人數很多，所以我做出什麼奇怪的東西大概也只有自己和那傢伙會注意到吧。
「小卡碧你⋯⋯」獸醫先生瞠目結舌地看著我面前型態詭異根本看起來不像食物的「傑作」。
「有什麼意見嗎？我可是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會做甜點的。」就算做出來的形狀再奇怪，也是擅自誤會的你不好吧！
「你做出來的又是如——」話還沒說完就語塞，獸醫先生面前的巧克力樣子漂亮到可以到專門店販售也毫不遜色（甚至因為漂亮的漸層調色和高難度的外型，價格還會比店內的一般款來的高昂），這當然也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女店主也向這裡走來。
「還是一樣『厲害』啊。」雖然話語是在稱讚，但是稱讚的詞語氣加重得可說是非比尋常，看著閃閃發光的巧克力，一旁的孩子用力吸回了好幾次自己的口水，其中一個小男孩禁不住誘惑，衝上前去詢問獸醫先生能否將巧克力送給他，獸醫先生笑著點頭答應了。
「等⋯⋯」
似乎聽到了女店主微弱的聲音，前一秒以為只是錯覺，下一秒就立刻明白那個來不及說完的話語是什麼意思。
「咳、咳咳咳⋯⋯噁⋯⋯」
「哎，『又』失敗了嗎？我還以為這次的調味會成功的說。」
明明材料都一樣到底為什麼可以調出這種令人作噁的味道？
「你還是不要浪費食材，去做模型就好了吧。」女店主冷冷地說，看來應該見過許多次這種場面了。「唉，倒是那邊的小卡碧。」
「！是？」
「你的成品可以讓我嚐嚐嗎？」
「欸？！這種東西還是別——」
話還沒說完，面前「不成『食物』型」的成品就立刻消失在面前了，但出手的人不是方才出聲詢問的女店主，而是剛才引發食物中毒慘案的獸醫先生。
「Bravo! Buono! Buonissimo!（好！好吃！超～好吃！）」
欸？！
聽見誇張的表情動作，女店主不甘示弱也拿起剩下的其中一塊巧克力放進嘴裡。
「真的耶！雖然外觀實在很淒——不太好看，但是味道真的相當厲害啊！」
「我就說吧！」獸醫先生滿臉得意，一副我是他發掘的原石似的。過於誇張的表現讓人潮向我這邊聚集過來，紛紛將剩下的巧克力悉數清空，此起彼落的讚嘆聲不絕於耳。
⋯⋯這到底怎麼回事？
「小卡碧可是超厲害的甜點大師唷！」
這傢伙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麼啊？
雖然埋怨地這麼想著，卻不自覺地笑了。雖然人群聚集著，要是平常的話嚇都嚇死了，但是莫名覺得挺有趣的。⋯⋯嗯，只是有點對不起剛剛那位小男孩就是了。
（雖然一切都是獸醫先生的錯。）
＊
「兩杯Bicerin。」
屁股都還沒碰到椅子，獸醫先生就飛快地點好了他稍早提及的「特飲」。是的，結束了巧克力體驗課，繼續邊走邊逛邊吃的行程，不知不覺就抵達了獸醫先生稍早提到的所謂「一個人沒辦法到的地方」⋯⋯
「你不會以為我不知道Al Bicerin這家店吧？」我們進入的正是開業於1763年的Al Bicerin咖啡廳，多年不變的店面以低調的小門迎接往來行人遊客，不知道其中歷史的遊人大概很容易忽略而錯身而過吧。「這家店在咖啡愛好者心目中可說是標的之一啊。」
獸醫先生挑眉，並饒富興味地勾起嘴角，「哎～知道歸知道，但是小卡碧來過嗎？」
「⋯⋯只是『還沒』來，倒是剛好今年要來呢。」事實上前幾年自己來的時候也有安排，但是明明地圖跟導航都準備好了卻都莫名找不到店。
「是嗎？那麼真是太剛好了，我們可真是心有靈犀啊。」
兩杯Bicerin在這時候送上桌，大理石桌上的雪白蠟燭搖曳火光，照亮了店裡的歷史，並為送來的特飲增添幾許古典風味。
「雖然別的店裡也不乏這種飲料，但在這裡喝可是不一樣的喔。」
「是因為Bicerin的起源就是這裡嗎？」
「沒錯，就是『這裡』。」起源地不只是在Torino，而是這家Al Bicerin。
「雖然也有說法是另一家18世紀的咖啡廳啦，不過我還是更喜歡這邊呢。」沒有攪拌，獸醫先生直接啜飲著剛送上的Bicerin。
Bicerin是一種由三層不同原料組成的特殊飲料，由下而上分別是Espresso（濃縮咖啡）、熱巧克力，最上層是冷奶油所組成，冷熱層次分明，造就了特殊的口感。也因此雖然送來的盤子上附了小湯匙，但是正確的品嚐方式卻是不能攪拌的。
我跟著啜飲了一口，涼涼而無甜味的奶油滑入喉中，緊接著是溫暖香甜的巧克力，最後則是香濃醇苦的Espresso。
這個層次感⋯⋯
「簡直就像戀愛對吧？」
我快速翻了一下白眼。「是啊，要是現在跟我一起喝咖啡的是剛剛那位美麗的店主該有多好。」
「噯～～小卡碧對那種女人有興趣嗎？真意外啊年紀那麼大的——」
——你有什麼資格說別人年紀大啊叔叔！
「⋯⋯倒不是那種東西。這個層次感稍微讓我想起了今年⋯⋯不，是這幾年來自己的一些事情。」
「跟Capriccio消失的琴聲有關係嗎？」
「？！」
「我啊，其實就住在Capriccio旁邊的公寓喔，所以很習慣聽著隔壁的琴聲吶。」
「什、什——」這是什麼巧合？！三月偶然碰到的樂手是面前的人就算了，居然還住在隔壁棟？！那樣豈不是什麼丟臉的練習都聽得一清二楚了嗎？！這麼有才華的人聽著這麼差勁的練習——
「⋯⋯很好笑吧，那麼差勁的練習。」
「怎麼會呢。我很喜歡喔，小卡碧的琴聲。」他又啜了一口Bicerin，最上層的奶油和中層的巧克力混雜著白和黑沾上他的嘴唇，顯得滑稽。「所以琴聲消失的時候，覺得有點寂寞呢。」
「客套話就免了。」我有些困窘地拿起小湯匙攪拌起了面前的特飲，「我倒是很好奇，像是獸醫先生這麼有才華的人，為什麼沒有走音樂這條路。」
燭火搖曳，雪白的蠟油向下消融。杯盤的清脆聲響之外，聽得到獸醫先生深呼吸的聲音。
「我啊，是注定當不成『演奏家』的喔。」
看我一臉震驚，他開始解釋。
「嗯⋯⋯以人際關係來比喻吧。」
「『能夠快速和周遭熟識』是一種人格特質，但相對而言有可能並不長久；而另一種人雖然沒辦法做到很快跟週遭打成一片，但是交到的朋友可能都是真心又長久的呢。」
「視奏、讀譜能力、甚至是音感，我認為也是差不多的東西。」
「小卡碧可能覺得，自己跟一首曲子從認識到熟悉需要花比較長的時間，但是彈奏出的那些曲子，在我聽來都是飽含感情的喔。（⋯⋯啊，雖然巴洛克時期的曲子不需要感情就是了。）」
「雖然不知道算不算得上頭號，但我可以說自己是小卡碧的樂迷吧。」
「別開玩笑了！那種事——」感到羞赧又困窘，甚至產生錯覺以為桌上的蠟燭燒到臉上一陣發燙。
「太過專注於自己所沒有的東西，就會忽略掉自己擁有的東西呢。」獸醫先生臉上的表情像是那杯被我攪在一起的Bicerin一般混雜不清。
「我演奏的音樂⋯⋯該怎麼說，用一句話來形容的話，就是所謂的『空有技巧而無情感的演奏機器』吧。就算演奏技巧再好，終究都只是透過模仿而來，並不是『自己』的東西。」
「再說⋯⋯」
某種情緒在胸口燃燒，顧不得獸醫先生話還沒說完就打斷了他。
「空有技巧？」我壓抑自己激動的情緒出聲，卻讓話語變得咬牙切齒，「那剛剛你演奏的Paganini Capriccio 24（帕格尼尼第24首隨想曲）又該怎麼說？那可不是店裡播放版本的『複製品』，而是超越其上的演奏啊！」
「三月狂歡節那時候的演奏也是！要是說那樣的演奏只不過是像機器一樣，那麼因此感動的我不就跟笨蛋一樣嗎？！」
視線變得模糊，某種滾燙的液體刺得雙眼發痠疼痛，喉嚨和鼻腔也發苦刺痛了起來，彷彿猛地被灌入嗆辣酸楚的酒精混雜劣質豆煮出來的espresso。但身旁的男人卻只是愣了愣，然後喃喃自語說著（原來那時候你也在啊⋯⋯）又是有些難為情地抓了抓頭，接著便像往常一樣笑著眨了眨眼。
「也許是在聽到你的演奏之後，才有所改變的呢？」語音輕得融進了周圍的杯盤碰撞聲中，這句話也是我事後才回想起來的。當時混雜著太多複雜的情緒，這句話的衝擊讓我在反應過來前，對方就已先繼續之前未完的語句。
「再說，不管我今後的演奏變得如何，除了『職業』，也是有其他很多路可以走的不是嗎？」
「世界很寬廣」——在莫名開始的環島旅遊中慢慢瞭解了這點，也對某些堅持卻始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慢慢釋懷，小指的疼痛也早在不知何時就已不復存在。
「正如你剛剛做出來的巧克力，在鑑賞以及調配方面，你有著自己從沒發現的天賦喔。 」
又是慣例地眨眼，他將面前的Bicerin一飲而入，嘴邊沾著一大圈奶油的白以及巧克力和著espresso的黑，恍然間有種看到鋼琴鍵盤的錯覺（這到底是怎麼看的呢⋯⋯當時真是恍神的厲害），然後獸醫先生便指著自己，帶著嘴邊滑稽的飲料痕跡得意洋洋地宣告：
「當然，對於『人』的鑑賞也是啊。」
愣了半秒，我噗哧笑了出來，「是啊，鑑賞出你是個『怪人』。」
並不是這樣的，自己在之前可是刻意避開他人臉部五官的人，因為這種「刻意」而「記不起他人的樣貌」，但熟識至今，卻能夠單憑樂聲認出演奏者就是獸醫先生，甚至是早在看到獸醫先生的身形之前，腦中就已經浮現出獸醫先生的臉了。
這種感覺真是十分奇特。
酸楚消失了，桌上的燭火是如此溫暖，室內飄散著咖啡和巧克力混合的香氣。從前總是將自己關在Napoli一個人鑽牛角尖，沒想到回頭看看也已經好幾個月不是在Napoli寫信了呢。
嗯，信件就寫到這吧。最後附上杜林巧克力節(CioccolaTÒ)當時的影片給各位看看。
廣場上，每天都有不同的活動，每天都十分精彩。正確說來每年的巧克力節其實也都非常值得在這逗留數日。各位如果有興趣的話不妨參考一下官方網站，明年不妨也安排來一趟吧！
P.S.: 對了，之前一直懷疑很久的低音譜號和獸醫先生的關係在之後終於也逼問出來了。小黑貓低音譜號之前是獸醫先生暫時收容的貓（嗯，巧合太多我覺得也沒什麼好再驚訝的了⋯⋯），但（疑似因為伙食太難吃）自己開紗窗逃跑⋯⋯幸好在車禍發生之前被我救起來了。不過什麼也不說，只是增加來店裡頻率的獸醫先生也太差勁了（雖然他是說低音譜號比較喜歡待在這裡，而且再怎麼說這都算是「貓咪自己尋找飼主」的情況。⋯⋯嗯，想想獸醫先生的手作巧克力，要是手作鮮食什麼的⋯⋯嗯⋯⋯也難怪啦。）
Arrivederci!
Capriccio
